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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my在平臺整理衣櫃物品,不時發出聲響。忽然安靜下來,沒有一點聲音,我心裏好奇,湊過去看。陽光下,她低頭看著手裏的一件女式綠色毛衣,紅了眼圈。

“是Dolly的”,她頭也沒抬地說。

“什麼?”我沒聽懂。

她抬起手,我看到了她手指間有幾根金黃色的毛髮。噢,我這才明白了。

2013年的時候,我們還住在北京後沙峪。Amy一直希望有一隻小狗,她禱告了一段時間。到了6月初,有朋友帶給我們一隻流浪的雜交小母狗,金黃的毛髮,個子不高,據說有一歲大,已經做了絕育手術。Amy有些猶豫……我們原本希望幾個月大的,再說它的樣子不太好看。Amy試著伸過手去,它很友好地親吻……Amy就把它抱在懷裏,它聽話地跟我們回家了。我們給它起名字叫DollyID上中文名字“多莉”。

接下來就是一系列互相適應的過程,由我和Amy分工。例如Dolly一天三次外出“上廁所”和遛彎,一般由我負責。Dolly每週至少洗一次澡,也是由我來洗。Amy負責它日常吃飯,玩耍。很快它就和我們熟悉了。我們外出的時候,它會表現不好,比如弄倒了垃圾筒或者弄亂了沙發。母親有一把做衣服的木尺,黑色的,放在我們這裏,我就用來教訓Dolly,不會真打,主要是嚇唬。

Dolly腿短,但非常有力量,畢竟只有一歲多,精力充沛,奔跑飛快。我跑步的時候會帶上它,開始要用繩子牽,時間長了,放開繩子了,它會自如跑在我左右,保持幾步的距離;它有時在路邊“方便”,然後會高速追上來。如果在馬路上遇到其他的狗,它會緊緊貼著我跑,說明它需要我的保護。Dolly最喜歡後沙峪的田野和小河,喜歡追逐蝴蝶和小鳥,這時我會停下來等它一會兒。只有一次它離開我,當我們經過一戶人家,門口放置雞籠,Dolly突然對裏面的兩隻白雞發生興趣,停在那裏了,直到我跑回來找它……

Amy後來告訴我,Dolly是她碰到的最聰明通人性的小狗。舉個例子吧,晚上,我告訴Dolly十點鐘睡覺,它乖乖趴在自己的榻上(我們用毛巾被做的)。當我去浴室洗澡的時候,它會飛快跑到臥室和Amy再玩一會兒。一邊玩,它一邊豎起耳朵聽浴室裏的水聲。只要我那邊水聲一停,它會飛快跑回自己的榻,乖乖地趴下,若無其事的樣子!Dolly最希望看到我和Amy吵架,最好是Amy跑到臥室流淚哭泣。這時Dolly會緊跟在她左右,趴上她肩頭,舔她的淚水,發出安慰的聲音,似乎在勸慰說:“別太在意了,臭男人都這樣;沒關係Amy,我在你身邊呢!”說真地,現在遇到和Amy拌嘴的時候,我都會想到Dolly,那只懂中英韓三國語言的小狗。

20146月我們準備啟程來濟州,和Dolly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了。我們禱告希望給它找到好的主人,幾天後教會的朋友幫助我們接收了Dolly。我們比Dolly先一天離開,看著我們準備好的幾個旅行皮箱,Dolly一直很不安。Amy抱著它哭了好一會兒……

Amy手中這幾根Dolly毛髮是當時他們在一起打鬧的時候,Dolly留在Amy毛衣上的。小狗Dolly很太多的故事,都安放在我和Amy的記憶中了。有時我很想找機會回北京看看它,又轉念一想,何必呢?它應該早已經和新主人一家融合在一起了。

我不能忘記你

不是因為你屬於我

而是你曾陪伴我

使我能把喜樂憂傷

向你述說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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